冬天,看得最多的大概就是雪了。
原以为只有祖国北方才是雪的故乡,毛泽东的《沁园春・雪》大气磅礴地描写过北方雪。或许是在黑龙江工作和生活几十年的缘故,固有的思维定式里,早已经把雪当作是北方的神奇产物。
人生际遇悲欢离合,做梦也没有想到,人到中年,我来到了新疆工作。不过,在中国大多数国有企业职工一岗定终身的这种现实当中,能有机会换一换环境、换一换心情,也并非是件坏事情。从遥远的东北边陲,行程8000多里地,去年6月,我来到了新疆天山脚下的一座煤矿。在这里,我的确感受到了不同的人文环境。仰望连绵天山,俯瞰茫茫戈壁,在蓝蓝的天空下行走,偶尔遇到几个维族和哈萨克族人说话聊天,仿佛倾听天籁之音,让你多了一种莫名的思考。
新疆是一个干旱少雨的地方,但让人称奇的是这里的冬天一点儿也不缺雪。进入10月上旬,气温骤然下降,从摄氏零上十多度一下子降到摄氏零下十几度。新疆的天空很少能看到云,即使在下雪的日子里,也很难看到云卷云舒的奇特景观。当天空中看不见太阳,当大风呼呼地从天山脚下刮过,仿佛一个莽撞的汉子从身边走过,之后身边的世界变得万般寂静,你看不到树摇草动,甚至会觉得气温回暖,但这时候恰恰是降雪的初兆。
新疆的雪怕羞。她好像有意躲着你,同你捉迷藏。白天的时候很少下雪,即使天空零星地飘着雪花,铅灰色的天空中,依然能看到盘子般大的光晕。当然,那时没有万丈光芒,他被薄薄的云层裏着,就像维吾尔族少女的脸一样,被薄纱遮挡着若隐若现,却又忍不住让人想像那俊俏的糢样。
新疆的降雪大多出现在夜晚。等你吃完饭躺在床上看会儿书,然后静静地睡着了,她便在窗外轻柔地从天空飘落,你看不到九天直落的那种优雅,也听不到落地的那种轻柔,一觉醒来的时候,她已神奇地出现在你窗外,仿佛满地的棉絮一般,梦幻中的一个故事,让人惊诧不已。
新疆的雪是干的。它不像东北的雪一样黏稠,风吹的时候浮雪会动,双脚踏过的时候,会发出清脆的声响,只不过它会跳上你的脚面,沾上你的鞋底,随着你有节奏的踢踏起起落落,仿佛一个轻易甩不掉的孩子,一直随着你的脚步延伸远方。
雪是牧民和农民的一种期盼。雪下的越多、越厚、越勤,他们心里越高兴。曾有这样一句谚语:今冬麦盖三层被,来年枕着馒头睡。当然,这并不泛指新疆,不过雪下得越厚,说明开春的牧草会越丰茂,牛羊会越肥越壮,人们的收入会越来越高,生活水平会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。
雪是一种绝美的风景,漫过戈壁大漠,漫过浩瀚沙海,漫过盆地山川,它像一幅壮美的白色画卷,点缀着短暂的冬季。它更像牧民们的馕坑饼和酥油奶一样,甜醉着生活,甜醉着梦幻,甜醉着天山南北,成为大西北的动感童话。 |